眼前的幾件奇事
滬上名醫惲鐵樵君(寓梅白格路金椿里廿號),患耳聾十餘年,前因信仰地藏菩薩,忽聞念佛之聲。聶雲臺君(前上海總商會會長)筆記其事甚詳,原文如下(見一零一期佛學半月刊):
十八年夏,余赴廬山養病;抵山而大病,越四閱月,不能起床。時梁璧園居士在山,告小兒以地藏菩薩靈感事,並勸其念地藏經,為余消業;小兒遵命念十餘日,而余病大有轉機,遂得下山返滬;同時兒婦得孕,誕生一男;余於是印地藏菩薩靈感錄一萬冊,報佛恩也。前歲湘中各居士發起影印地藏經,先後印六千冊,余亦隨喜。適者友人惲鐵樵君久病,余勸之念佛,多函辯論,未肯見聽。去秋贈以地藏經,讀之十餘遍,深信悅之。忽一日清晨四時,聞磐一聲,繼以念佛,字字清晰。然惲君耳聾十餘年矣,雖耳邊大叫,不能聞聲,今聞念佛之聲,連續數十句,其音勝妙,生平所未聞。初疑係其夫人念課,而尚在旁床未起,驚詫之餘,不覺全身戰抖。次早四時,聞聲如故,遂隨之而念佛。其日下午坐樓下,聞聲如前,皆先磐一聲,後念佛號。一日食蟹,而次晨佛聲不作,乃默禱云:願此後終身不食蟹,隨念南無地藏王菩薩七聲,磐聲立聞,佛聲又作。今將近半年,仍日日聞之。初自以為大小腦之異態,而不聞他種聲,故知為地藏菩薩靈感啟導,令其念佛。遂捐資二百元,發起重印地藏經,託余代印。同時友人姚君,年及六旬,誦地藏經兩年,遂得使嗜好痼疾除去,身得健強,信仰尤篤;囑為記其靈感,傳告他人,俾凡有災厄病苦者,同發信心,歸依地藏菩薩。或誦本經,或念菩薩聖號,自然一切罪障咸得解脫,同沾佛法利樂。地藏經既有如是大功德、大威力、大靈感,謹略述緣由,願見者咸發菩提心。如有隨喜附印者,可函致佛學書局及鄙人接洽;每冊約一角六分零,多少皆可,其功德之大,不可勝述也。茲有地藏菩薩靈感錄奉送,如欲閱者,可向上海遼陽路二十號聶宅函索;或向膠州路佛學書局及永生廣播電臺面取;并有五色地藏菩薩像奉送,須至聶宅面取,是為啟。二十四年三月廿八日聶雲臺。
編者按:觀此記有須注意者一端,即惲君食蟹而佛聲即不作,迨發願終身不食蟹,隨念南無地藏王菩薩七聲,磬聲佛聲又作,此真是不可思議,可見蟹是斷斷喫不得的。蟹何以喫不得?因殺生惡業極重故也。(請參看下條)蟹既不可喫,一切活物亦都不可喫,可以推知矣。
殺生索命之事,古今記載,歷歷不爽;惟報有遲早,報之顯現方式,亦各不同,世人遂昧焉不察耳。最近南京發生一螃蟹索命之事,乃現世即報者也。其詳情據廿四年七月二號上海佛教日報所載,及朱本源君之調查,(朱君住無錫駐驄橋,係在南京親眼看見。)綜合記之如左:
南京城內太平橋,有住戶張某之婦,年四十五歲;曾皈依三寶,法名智定;惟酷嗜螃蟹,不克戒斷。今夏(廿四年)五月初五日,忽臥病不起,自言有螃蟹無數,來咬其身,痛苦不堪。每日喊叫求救,經十四日,始吐血而亡。一時見聞者咸驚異不置,因此有許多人發心戒食螃蟹。
按:殺生之惡最重,烹蟹之慘特酷;種因感果,理有固然。況張婦已入佛門,不遵佛戒,猶貪欲恣殺,其獲現世慘報也宜矣。世多有念佛而不戒殺者,其以張婦為鑑。
附載『傷心錄』說烹蟹慘狀一則:「烹蟹之慘,與烹鱔等;湯火既熱,鍋中狂奔疾走,其聲甚急,少頃遂寂然矣。亦有先用箸一點而後烹之;然一點之下,足為之自落,其慘痛如此。至若蟹醬,無不腰斬,斬時兩鉗八足俱捧住刀口,劃然一切,分作兩截,足猶戰慄不已,閱之可慘。」
上海閘北建國中學教務長金志騫君,患瘋癱多年。其師查猛濟教授勸其供養藥師如來像,遂夢見如來相好光明,醒後便能行步,痼疾頓失。下記一則見廿四年四月二十三號佛教日報,該報記者按語,亦附錄於後:
本埠閘北建國中學教務長金志騫氏,精研社會科學;早歲因□喪過甚,患瘋癱疾,兩足不能舉步。現在該校兼課,登壇須他人扶助;迄今已三四年,歷經德日醫生治療無效。今歲其師查猛濟教授來滬,與共居處。查氏素信佛教,室中供養佛像,常以佛法勸導。金於宗教向少信心,惟與查氏師生誼切,亦不便深拒,且願從持齋。查氏憐金病苦,最近特向佛學書局請藥師琉璃光如來像一幀,囑其盡形供養,并為開說藥師如來功德經;日來頗起信心。昨(二十日晚)忽夢見如來遍體光亮,相好無比,贊歎未畢即醒,忽覺全身舒暢,遂發誓奉佛終身,天明竟能步行。遠近知者,無不驚怪佛力之不可思議。
佛教日報記者謹按:藥師如來本願功德經如來第六大願云:『若諸有情,其身下劣,諸根不具,醜陋頑愚,盲聾瘖啞,攣躄背僂,白癩顛狂,種種病苦;聞我名已,一切皆得端正黠慧,諸根完具,無諸疾苦。』又第七大願云,『若諸有情,眾病逼切,無救無歸,無醫無藥,無親無家,貧窮多苦;我之名號,一經其耳,眾病悉除,身心安樂;家屬資具,悉皆豐足,乃至證得無上菩提。』觀此,可知如來悲願宏深,功德難量;而金君區區癒疾靈感,又不足奇矣。然值此劫濁之世,眾生業障深重,貧病交加,苦惱煎逼,雖有出世大心,甚難直趨菩提。苟欲於現生得享安樂,轉以發心出世而成佛智者,固無如修持藥師願海者之殊勝難思也。深祈人人信行,久久不懈,知不獨消災延壽,離苦得樂,如如意珠,隨願成就;乃至證得無上菩提,永無退轉,何幸如之。
編者按:余與金君及查猛濟君本不相識,見報載此事後,親往建國中學(在天通庵路止園路)訪問;金君未遇,晤查君久談。查君海寧人,年三十餘,誠懇篤實,一望而知為有道之士。據查君謂佛教日報所載各節,悉係事實。金君久擬作日本之遊,因癱病未果,現即將偕友東渡,藉償宿願。又謂金君曩曾從友勸,食吉林蛤士蟆,云能癒癱症,旋即夢見蛤士蟆作人立狀,前足挾刀矛,向伊舞弄,厥狀可怖;但癱疾依然如故,深悔徒造此殺業云。
浙省麗水縣林佩熙君,持戒念佛十餘年,熱心弘法,為善不倦。民國廿四年舊曆二月廿七日病歿,臨終前一箇多月,迭有種種生西瑞應。邵福宸君(在金華杭江鐵路局辦事)據林君公子觀良所面述,紀其詳情如次。文中所云今年,即廿四年也。
林清叢,字佩熙,浙江處州麗水人,今年三十八歲,世居碧湖鎮林家村,皈依諦閑老法師,法名聖志。前任麗水縣佛教會執行委員。其第三公子觀良,現在浙贛鐵路金華塘雅車站任警務組長。茲據面述,林居士於國曆三月三十一日生西。生輝法師命為文記載,以資策勵,特略紀之如左:
林居士歷任臺州溫嶺縣立蠶業學校校長,處州縣立農業學校校長。十餘年來,念佛持戒,熱心弘法。溯其信佛之初,乃民十三在杭州西湖省立蠶業學校任助教時,經丁仲孚先生指示佛理,乃覺悟輪迴之苦,入佛教會。逾兩年,棄職返里,研究佛學,當時僅供拜一西方極樂圖及觀世音菩薩聖像而已。經半載,常見觀世昔菩薩示夢現身,因自思在家修持,為子女受累,易生煩惱,不若遁世出家,易於往生。於十五年,遽往溫州遂安縣仙岩寺出家;嗣為家人偵悉,再三懇求,勉強回來。乃另營一屋,名為覺覺盦,藉得清心念佛;由是菩薩更顯靈感。
十六年,劉文雅(其外姑)囑為營造一亭,為便利行人休息之所;亭上有樓,立佛像,供禮拜習禪。是年四月鳩工,九月告竣,名其樓曰大覺,名其亭曰佛照,以示自覺覺他佛光普照之意;計費及一千餘元。當其功成之日,得附近西竺寺唐代舊阿彌陀佛聖像,遂擇日迎來,修理裝金。至開光日,男女進香,數達五千;問病求藥,立奏奇效。居士因進香人多,而佛亭地方狹窄,常感不敷分配;於十八年誓願造觀音閣,報佛深恩。即於是年開始購買地址,惟處州係屬山僻窮鄉,人民雖亦有信仰佛教者,然皆屬無知之輩,但知愛惜金錢,不悉為善積德布施種福之因果,鄙吝之態,到處皆然;故數載奔走募緣,費卻無數心血,而應命者寥寥。
至二十一年,因心神耗損,雙目失明,兼且疾病纏身。居士恐不久人世,數年奔波,勢將功虧一簣。忽夢阿彌陀佛示曰:『你命未絕,待天樂迎空,異香滿室之日,可以往生西方矣。』醒而奇之。適逢十五日,六齋,乃題詩為記,以便驗將來是否靈驗;未幾目復明。至廿三年八月,殿已落成,惟經濟困難,縮小範圍,改閣為圓通殿,名之曰小普陀(仿南海普陀之意),塑觀世音菩薩三十二應身像。前後六年,才半功竣,已費銀四千元之譜。
居士因箇人創辦,心力已瘁,於本年陰曆正月十三日得病。才四日(十七日),告夫人曰:『觀世音菩薩於初七日天樂已迎空矣,一待異香滿室之日,我即往生西方。』夫人乃詢天樂若何。曰:『若風琴似者,惟其聲音,皆係法語,其發音作悟......聲,此乃令人自悟也。』夫人告其子曰:『你父不久於人世矣。當初七日上午四時,天尚未明,我作早課時,已聞有異音奏喧,我亦不知為何物;曾一度與你姨母言之,惟未告你耳。今你父所說,與我所聞相同,我所以憂也。』
至正月廿一日,忽昏去,經一晝夜醒來,自云:『往游西方,見七寶池、八功德水,池中蓮華,大如車輪,有金銀蓮華二朵,係你我二老(指居士及夫人);其他所見,與彌陀經一般無二。』甦醒後,神志大異,所語皆北平口音,所說皆歌詞。問之,曰:『此天歌也,阿彌陀佛令我暫回塵俗,顯神通度家屬。』由是舉凡伯叔兄弟姻親,無一不用語勸度。蓋各人所行陰事無人知之者,皆能一一道之;令人聽之,無不毛骨悚然,怦怦然而下拜。繼而說念佛可以懺悔,至大限到來,恐不及也。忽手足亂舞,片刻不停,其手勢,一若放焰口之手印然。問之,曰:『在西方造小普陀也,蓋我所造之小普陀,係實相,西方所造係法相,此中玄妙,你輩不知也。』至正月廿七日,舉凡六日六夜,只飲大悲水,未進飲食,手印亦未片刻停滯。至二月十九日,囑家人曰,『我此次所病係屬前世孽障,現在行將消除,你速將我鬍鬚剃光,以便成佛,不顯凡夫之相也。』
至二十四日,大呼觀世音菩薩已到,速念大悲咒及聖號。未幾異香已滿室矣。夫人心知其異,乃跪佛前問籤,得四十六籤日;『昏沈須飲趙州茶,趺坐蒲團觀白花;自己修成觀自在,分身無數度河沙。』至廿七日(即陽曆三月三十一日)巳時,尚能寫字;未時已往生矣。於是全家同聲念佛。至酉時,其女求籤叩問居士究往生何處,得九十四籤詩曰:『修持多年心印佛,你心即佛佛即心;九品蓮華生上品,花開之日見佛身。』往生之次日上午七時,頭頂猶溫,至八時始冷云。(本文係據麗水崇福寺生輝法師來函,及林觀良先生面述。)
距滬埠四十餘里之鴿婁涇地方,於民國廿四年舊曆正月間,發生一阿叔謀財慘殺姪女之命案。死者徐應男託夢於甲長諸仲華,求為伸冤;經諸具呈縣府,請求徹究,案乃大白。同年五月七日之大晚報、新聞夜報等,均詳載此事。原文如左:
滬西鴿婁涇地方,青浦縣轄境鄉民徐迪榮,娶妻沈氏,單生一女,名應男;家道小康,有糧田百餘畝;與弟迪甫同居。十六年前,迪榮病故,沈氏不安於室,與他人同居江灣,一去不返。應男乃由其祖母撫養成人,於民國十八年嫁與泗涇強雪順為妻。廿二年祖母去世,其父所遺田地及私蓄等財產,當由應男承繼;詎被乃夫強雪順絡續騙去田畝及私蓄大半後,忽與應男離婚。應男遂不得不回家,與叔迪甫同居一宅。女遭此打擊,抑鬱寡歡。至去年冬,其父執名屠紹雄者,行醫為業,見而憐之;乃勸其招婿,並為介紹本地人馬桂龍入贅,擇於本年舊曆正月初六成親。乃事為徐迪甫所悉,一再表示反對,以致叔姪間常起口角。及至吉期將屆,迪甫忽宣告應男突然失蹤,以致婚事未成。
徐迪甫所以反對姪女招婿者,實因應男尚有田地二十餘畝,及餘蓄數千元,早存覬覦之心;今一旦贅婿入家,姪女財產,勢將絲毫不得染指;乃於正月初五日下午一時許,先與應男發生口角,繼用扁擔將女頭顱擊破,即時斃命。徐宅本係獨家村,而宅中除應男一人外,其餘嬸母傭工,均為迪甫之人,故將女擊斃後,外人無從知悉。事後即於五日深夜十一時許,將屍體秘密抬入附近墳園中埋葬;至天明吉期,則宣稱女已於昨夜出奔失蹤。乾宅因事起倉猝,未得成婚,而其未婚夫雖一再找尋,亦不得要領。
徐迪甫既將姪女謀斃後,深恐被人起疑,乃一再設計,冀圖嫁禍於人。爰報告該管陳坊橋公安分局,偽稱其姪女徐應男失蹤,係媒人屠紹雄串同贅婿馬桂龍,誘拐捲逃。經轉解青浦縣政府司法科,由該縣承審員一再究訊,卒以事無實證,僅將馬桂龍暫押候查,屠紹雄交保出外。
時當地甲長諸仲華,認為應男失蹤可疑,復以職責關係,從事秘密偵查;經多次調查結果,認徐迪甫實有重大嫌疑。且據諸仲華自謂,彼係天主教徒,素不信鬼;自應男失蹤,馬桂龍入獄後,一夜忽夢見應男,滿身血污,大呼伯伯伸冤,醒而異之,深悟應男決已去世,故而出此。乃具呈縣府,請求徹究。
時徐迪甫聞外間風聲甚緊,深恐屍體被人發見,復將屍掘起,抬回家內米囤下埋葬。後又以留跡在家,終覺不妥,復將屍體取出,架火焚燒;柰臭氣外溢,又恐敗露。最後復將屍截分數段,用殺豬刀削去皮肉,骨殖用炭木煨焦,裝入蒲包內,沈入附近舊石灣河濱中,以冀滅跡。
至上月三十日,適有網船漁夫,於舊石灣河中捕魚時,忽撈起一沈重之蒲包;視之乃面目皮肉削去之頭顱一顆,及燒焦零亂之骨殖;不覺大駭,仍即棄入河內。乃事為該管公安分局探悉,當由甲長諸仲華,出資三十元,將蒲包撈起,一面飛報縣政府請驗。
時徐迪甫聞訊,見事將敗露,猶圖最後掩飾;竟又雇舟,邀集幫凶多人,乘深夜看屍不便之際,擬用強力搶出蒲包,移去屍骨滅逃。幸該地公安分駐所,先有準備,預派武裝警察十二人,埋伏麥田中;迨徐等到來移屍時,即一併捉獲。計獲正凶徐迪甫、幫凶顧福林(徐之舅兄,旋復乘間逃脫未獲)、王阿園、郭某,共四名,即行羈押。翌晨縣長親臨驗屍,復查抄徐家,抄出應男血鞋血襪各一隻,並查得米囤下埋屍泥窟一處。又將傭工名瞎子長年嚴訊,徐迪甫謀斃姪女毀屍滅跡經過情形,如上述。即將各凶犯加拷釘鐐,帶縣法辦。
編者按:世人多持無鬼論,觀徐應男之託夢,可知此論之非。世人又喜作『信則有不信則無』之說,觀素不信鬼之天主教徒諸仲華竟夢見應男,又可知是說之謬。
又按:此書編竟時,據報載徐迪甫已經法庭判處死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