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濟華居士遺集
廣化法師敬輯
本會鑑於淨空導師於講座中屢次提及並讚嘆李濟華老居士坐化,往生自在。適蒙屏東潮洲李居士提供本會此書,以此因緣予以重新校對製版,並將此書刊印,廣傳流佈,以如斯之功德願法界一切眾生悉令解脫,同登極樂。
佛法無間於大小權實,必誠信宏願以輔之,其道乃行。「道在人弘」,吾於濟華長者見之。濟老渡台以來,寄心淨業。每以臺北首善之區,而無專弘淨土道場為憾。訪余者再,見必以為言。民國四十五年,余主善導寺,乃得假善寺,成立蓮友念佛團。初以團址無著,集會必求假借,其事之進行也甚難。迨置屋於遼寧街,乃能有所立。今則新址宏麗,惜濟老不及見之!濟老於往生淨土,信之也極誠!於集會宏揚,其願力甚切!,於末後一著,為眾開示念佛竟,遽於念佛聲中逝去,其臨終也希有!跡其行以為論,蓋現長者身而為說法者矣!歲月不居,濟老之逝,竟五年矣!淨業同人,集其遺文,擬流通以為紀念。問序於余,因述所感。嗚呼!讀其文,思其人,必將有聞其風而興起者矣!
李煥虨
居士諱韡,字季華,姓李氏,書香傳家,代有聞達,我如皋望族之裔也。生而聰穎過人,應對有度,童稚已為鄉先輩所器重。清季甲午庚子兩役,相繼敗績,割地賠款,租借通商口岸,迫簽領事裁判權,關稅優惠條款及種種不平等條約,喪權辱國,莫此為甚,議變法,倡革命,相繼而起,新潮澎湃,志士雲從,君乃棄舉子業,考入測繪學堂。民國肇造,君服務陸軍測量局,余就學南京民國法政大學,君長我十齡,原屬世交,相視如手足,過從甚密,每相晤輒縱談古今盛衰世界大勢,泛論聖賢大道先哲名言,有時探討歷代君王仁暴臣庶忠奸,與夫鼎革因素,究及君暴臣奸,君輒慨然以濟世為己任,居恒曰:吾不能濟全世,甯不能濟中華耶?乃易字濟華,旋以字行,所以明其志也。是年春夏之交,余二人在南京先後加入同盟會,蓋皆景仰孫中山先生三民主義、五權憲法之政治卓見,尤欽敬其遜位言和,愛國保民之偉大精神,南北和議既成,袁世凱就任總統後,同盟會由宋遯初先生籌備改組為國民黨,其本部雖設北京,其中心仍在上海,特設交通部,孫公委居覺生先生為部長,君以袁仇視黨人,陰謀叛國,嘗赴滬謁居先生,歸商周應時旅長,徐濤團長,乃組通如崇海泰旅甯同鄉會,常假旅部開會,君慷慨陳詞,多所建樹,往來滬甯,溝通消息。民國二年三月廿日,宋教仁遯初先生首途赴京,在上海車站被刺,全國震驚,孫公急自日本返滬,籌劃討袁,袁益嫉忌,國民黨部相繼被封,國民黨籍都督相繼被黜,國民黨籍國會議員相繼被捕被害,國民黨人創辨學校相繼封閉,君每得一消息,輒憂憤填胸,奔走相告,若大禍之將至然,其忠黨愛國也如此,江西李都督烈鈞被免職,隨在湖口宣佈獨立,黃克強先生密至南京,自任討袁軍總司令,予以聲援,傳檄討袁,滬及皖粵閩湘亦相繼聲討,居先生往來甯滬,策應其間,此為二次革命,卒以袁力已厚,討袁各軍相繼失敗,袁軍張勳進入南京,搜捕黨人甚急,君與徐濤喬裝出城,潛回原籍,張飭緝捕,解省入獄,事急矣,密函友人援救,臨刑獲釋,隱居滬上,民國四年十月,居先生奉命赴山東策動討袁,旋任為中華革命軍東北軍總司令,君間道前往,供職總部,翌年六月六日袁死,黎副總統任大總統,旋復申令恢復臨時約法,召集舊國會,居先生應召出席參議院,君返南京,又復相聚,追談往事,不勝感嘆!時與佛經為友,九年間,君應友人召出居庸關服務軍旅。時余居京,特來相晤,暢談佛理,越數載南歸故里,北伐成功,嘗遊新都,旋復回籍,先後任縣議會議長,建設、財政各局長,公路暢通,稅無苛擾,凡所興革,翕合民情,某年余歸,鄉人知與君善,爭以相告,余聞之喜,趨城把晤,君則手持菩提,口誦佛經,而長期茹素早晚禮佛,已十數年無間寒暑矣!講經說法,口如懸河,豈止背誦如流,實已精通融化矣!君謂余曰:千經萬論,無非是教人生善止惡,無非是教人離苦得樂,余聞之,心有所感。廿六年抗日戰興,君離鄉寓滬,卅年冬余自皖轉蘇,過滬往訪,君持佛如故,謂余曰:吾弟此行,亦具佛心,人謂學佛是消極,殊不知佛發普渡眾生之宏願,實具大無畏之精神,佛云:我不入地獄,誰入地獄,救世之心,何等積極,云何消極,日本既降,毛共作亂,還都三年,部署未定,亂益猖獗,余隨中樞,播遷來臺,君亦繼至,初館余家,既定居,聯諸居士創蓮友念佛團,精舍落成,蓮友舉行法會誌慶,公推濟華居士講彌陀經,語語精闢,字字璣珠,聲朗朗而貌莊嚴,聽眾清淨,心往神怡,皆謂有生公說法之概,午退客室,瞑目端坐,怡然自得,相戒靜侯自醒,靜寂吃齋訖,端坐如故,聞之無聲,呼之不應,撫其膚已冷,按其脈已停,而頂猶溫,四肢猶軟,延醫至,中西醫診察至再,僉曰:脈息既停,以生理及醫理言,應已西去,眾居士皆曰,善哉,李居士已得正果矣,齊唱佛號為禮,遵其遺囑火葬如儀,得舍利子舍利花甚夥,鮮明光澤,異乎尋常,斯誠正果之象,乃供奉念佛團,任人瞻仰,一時傳遍行都,高僧踵至,佛教人士絡繹於途,無不合十致敬,虔誠稱頌,此誠如皋之光也,爰述其生平,以彰其行。
世間唯非常之人,方能作非常之事,其非常之事蹟,又為龍天所擁護,而光揚於世,利益眾生。所謂:「龍天擁護」,「龍天推出」者,余於李濟老之往生及其遺集之出版,得一信證。
李公諱韡,字濟華,以字行,江蘇如皋人也。民初於南京加入同盟會,參與二次革命,事敗入獄,臨刑遇救獲釋,復往山東中華革命軍東北軍總司令部供職,以貫徹其護法之志。北伐成功後回原籍,先後任縣議會議長及建設、財政局長等職,勛勣卓著。民國二十二年春皈依 印光祖師,法名智脫,從此一心念佛,其行持日課,早晚各誦彌陀經一卷,念佛號萬聲,從無間斷。余初識濟老是在四十二年於嘉義念佛會,時余服務軍中,濟老由別處新遷來嘉,一見如故。不久余與蓮友數人,請濟老演講佛教三字經,余等視濟老如師,濟老待余等如弟,後來余退役出家,濟老遷居臺北,時一通問。
五十五年二月二十五日,余在佛堂,手持念珠,坐念佛號,忽覺眼前一片茫茫,一人穿長衫,狀似濟老,未待看清,即親前接足一頂禮,起向西方冉冉而去,余隨口說道:「怎麼就走啦!」聲甫出口,人影不見,念佛課畢,即接濟老先一日所寫之信,內有「濟衰頹如囚赴市,步步近死,西方或不拒此貧窮孤露也。」之句,大似預知時至,駛函告別,閱後心生疑慮,晚間果得「濟老往生」之訊。濟老生平勸余修淨土,臨終復示以靈感,惠我良厚。次日一早赴臺北,於臺北市蓮友念佛團會客室中,見濟老坐化於椅上,面目如生。大哉濟老!現居士身而為說法,創寶島坐化之偉蹟,此非常人作非常事也,堪與肉身菩薩慈公老人媲美,一僧一俗,開臺灣佛教史之新頁。中外報章,爭傳奇事,其公子李定在美,初看報紙,已心疑是乃翁,迄得家報,乃知果然。
在濟老靈堂中,余與舊日同學們,談到濟老前日覆余之信,能預知時至,皆歎為希有,於是眾議搜羅生平墨寶,發行遺集,并囑余回去將該信妥寄臺北,詎料余回到佛學院,因忙於學僧月考,竟忘記此事,四月廿一日早粥回寮,坐在教務處公文櫥邊念佛,忽然見一古裝巨人,駕一馬車,向余駛來,近前一勒韁繩,二馬停住,伸手向余道:「快,拿信來!」余心想拿什麼信?他指櫥說:「拿回信。」余恍恍惚惚,起身去開櫥門,當手觸到櫥時,才清醒過來,乃大為驚奇,開櫥檢視,在抽屜中檢到濟老給余之最後墨寶,頓覺無限惶愧。濟老非常人也,坐化非常事也,故其遺留世間,預言往生之信,堪為信願念佛往生之證,實龍天所擁護而推出之也。
至於遺集出版事,頗費周折,然余相信其終必問世也。初以結集資料困難,時經年餘,未見端倪,嗣蒙諸師友謬愛,委以編輯之責,余本感恩圖報之旨,不自量力,慨然允承。旋由知遠法師寄來收集遺著約六千字,因資料太少,無法出書,又經年餘之張羅,一無所獲,亦不氣餒。迄客秋因事赴宜蘭,途經臺北,適逢濟老女公子李寧小姐舉家赴美,特請她於檢拾行裝時,看到乃翁片紙隻字,悉數給余編輯遺集。蒙她檢交早年作品八千餘字,吉光片羽,彌足珍貴。客冬余在木柵主七,圓滿之夕,與知遠法師到濟老令親程觀心居士家,會商遺集出版事,并告以函札亦在收集之列,承觀心居士復交付信札三件,加上余所保存之兩信,總計二萬餘字,決定先行付印流通益世。永寶遺徽,增緣淑世。雖知收集未全,遺珠難免,只好留待再版增訂矣。
本書出版經費,由程觀心居士函告濟老在美公子李定先生匯寄美金百元作基金,不敷之數,由程觀心,吳海峰二居士樂助完成;而出版工作,則多蒙知遠法師,蕭楚英居士等鼎力協助。又蒙印順長老垂慈撰序,朱鏡宙老居士錫象贊,周邦道老居士題耑,朱煥虨律師惠賜濟老事略,敬併誌感。
釋廣化敬撰 五十六年佛誕節後旬日於霧峰護國寺
李濟華居士遺集
「我見他人死,我心熱如火,不是熱他人,看看臨到我」。古德對於臨命終人,悲切自他,至矣盡矣。
人類是十法界中六凡之一,位居三善道第二,佛教史上,很多即人成佛的故事。我們何幸而能得到人身,因為往昔因中,受持過五戒乘法的原故。「人身難得今已得,佛法難聞今已聞,此身不向今生度,更向何生度此身。」這是我們平時所應深自警惕的首要一點。
釋尊在二千多年前,示現人身,出身於世,以大悲心而為體故,於一切時,一切處,為現前及當來一切眾生,用種種因緣,「廣演言教,無數方便,引導眾生,令離諸著」。已度今度當度,不可數計。最明顯的,是夜睹明星成正覺時說的:「奇哉!大地一切眾生,皆有如來智慧德相,只因妄想執者,不能證得」。首先指出生佛平等和生死根本,幾句至當不二的話,這樣的大聲疾呼,我們何能再推聾裝啞不依教奉行呢!
人身既已感業受生,必須完畢這一期四大假合的妄報,死而後已,值此生而未死的中間,窮三藏十二部,找不出一法能教人不死。所以四不可得經上說:「不死不可得」。
世俗的人,看看生死尋常得很,佛眼看看最是一件大事。這番話是提醒大家既然出生以後,沒有一個人,能逃避一死。照這樣說,我們不久的將來,每一個人,不是都要死嗎?對得很呀!舉一個例證告訴你;清末的人,雖還看到少許,元明以上的人,那就一個看不到了。「人世有代謝,往來成古今」法爾如是如是。可惜愚痴的人們,「迷失本家,誤入險道,流浪生死,無有出期」。塵點劫中,過去如此,現在如此,未來亦復如此。一味的忌諱死,一味的怕死,甚至千方百計,妄求長壽,要曉得四不可得經上,也說:「長壽不可得」。
人生到了,「一切諸根悉皆散壞,一切威勢悉皆退失,一切親屬悉皆遠離,乃至珍寶伏藏,無復相隨」。這時候,「萬般將不去,惟有業隨身」了。就此可以知道,我們受業力支配,糊裏糊塗來的,若不認定方向,憑願力預先找個去處,不將如入寶山空手回嗎?須知佛是人人可成的,淨土是人人可生的,況且阿彌陀佛,還誓願應機接引,憐念眾生,如母憶子呢。但是枉入諸趣的人們,不知就路回家,不能親近佛緣,以致無限期的,不是遊歷三善道,就是遊歷三惡道,從迷入迷,佛亦其奈之何?
所以了生脫死,是人類最大的一件事,死的時候是每一個人最大的一件事。「三賢十聖住果報,惟佛一人住淨土」,二死永亡,談何容易。能免分段生死,非斷見思二惑不可,破一分無明,證一分真如,一切賢聖,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,均在了生脫死的過程中。
一種具有善根的人,或稍明佛理的人,不用說,總想利用這一次生而未死的中間,自求安排自己死後的出路。方便多門,契機即得。經過信解因地的功行,必定得到果地的分證,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,因果定律,毫髮不爽的。
生佛一如,「凡有身心皆當成佛」。在漫漫長夜的生死此岸,何時纔能到達究竟清淨的涅槃彼岸。「道源不遠,性海匪遙,但從己覓,莫向外求」。「十世古今,始終不離當念,無邊剎土,自他不隔毫端」。迷悟毫釐千里,在於當人的一心。若必須從聞思修入手,三藏十二部,禪教律密淨,須者求之。
法門無量,門門可以深入,自人身至佛身,有自力和他力的不同,不是可以倖致的。惟有釋尊顯示的,求生西方淨土法門,是三根普被,凡聖同資,方便中之最方便,捷徑中最捷徑。屬於淨土宗之顯教諸經,如《佛說阿彌陀經》,《觀無量壽佛經》,《無量壽經》,《華嚴經普賢行願品》,《楞嚴經大勢至圓通章》,闡發教行,義盡於斯。末法眾生的根性,最為契機。
所以徹悟禪師示眾的八項語錄:(1)真為生死,發菩提心,是學道通途。(2)以深信願持佛名號,為淨土正宗。(3)以攝心專注而念,為下手方便。(4)以折服現前煩惱,為修行要務。(5)以堅持四重戒法,為入道根本。(6)以種種苦行,為修道助緣。(7)以一心不亂,為淨行歸宿。(8)以種種瑞相,為往生證驗。凡我淨業行者,是不可不知道,依教奉行的。晉蓮宗初祖慧公,依淨經教義,建立白蓮社於廬山,緇素景從者,都百二十三人,如劉遺民,雷次宗等道友,皆能實踐既往生而隨聖眾來迎之生前宿約,風行已久,諸祖相承,這是眾所周知的。
蓮宗二祖長安光明善導和尚,臨終正念訣曰,「世之大事,莫越生死,一息不來,乃屬後身,一念若錯,便墮輪迴」。死的時候,正是能否當下了脫,一次正確的考驗,其重要性如此。
準觀經第十五觀及第十六觀云,凡中品下生乃至下品下生,這四品中往生的人,命欲終時,均須遇善知識,為其廣說阿彌陀佛國土樂事,亦說法藏比丘四十八願,終至令其十念,始得往生。我們生當末法,障深業重,根性薄弱,何能一念不錯,又何能倖遇善知識,所以人人有被助念之必要,助念往生的法門,可以算是對善知識的特約邀請。
人類的最後剎那,多生及今生的善善惡惡,頓時現前,恰如僅有自己能看的一幕電視,他人不得而知,這樣的獨影境,態度失常,不能自主,「陰境若現前,瞥爾隨他去」,父子兄弟,不能相代。我們假若自忖不能在中品中生乃至上品上生往生的話,又復自忖臨終不能正念分明的話,只有組織或參加助念往生團,以期自他兩利。臨命終時,是可以做得到越三祗於一念,判凡聖於須臾的。凡我淨侶,不可等閒視之。
極樂國土,大開來者不拒之門,歡迎十方眾生,願生必生。但往生與否,品位高下,不是絕無條件的,類如普賢願王,淨發三心,一心不亂,悉屬上品正因。上中、上下、中上、中中、四品,亦須各修法要,感應道交,臨命終時,自然蒙佛放光接引,以上是一念不錯的人。中下、下上、下中、下下、四品,就中並非沒有念佛的人,臨命終時,一念難免不錯,穩當點,還是借重助念的好。況且平時不念佛的人,即便是五逆十惡,臨終信從善知識的勸告,至心具足十念,即得往生下品下生。可見得是個個人都可以往生,問題是遇到遇不到善知識,和信從善知識與否,念不念佛。往生助念法門,實契中下四品之機。
臨終一念若錯的人,便墮輪迴,就是大徹大悟的,也不能例外。五祖戒,草堂青,斷崖義之流,尚不能了,而再一受生,想想可怕不可怕。
助念往生法門,乃淨業行人的一大幫助,其功用如下:
(1)直指行人,往生方向,勿再錯路。
(2)開示行人,正念分明,萬緣放下。
(3)消除行人,一切障礙,不為魔乘。
(4)欲令行人,背塵合覺,離苦得樂。
(5)證明行人,生西的瑞相。
上來是簡約的說明饒益行人的幾點,諸助念者的本身,不是沒有法益的,其功用如下:
(1)與佛願相應故。
(2)臨場實驗故。
(3)淨緣增上故。
(4)自未得度,先以度人,菩薩發心故
(5)是娑婆的善知識,是極樂的招待員。
此一法門,儀式簡單,費用微末,只要會念佛,就是善知識,並不影響推行已久的薦亡佛事。
印光淨祖的《臨終三大要》,弘一大師的《人生之最後》,近代兩大導師,苦口婆心之說,我們能不實力奉行嗎。
人身既失,萬劫難復,命在呼吸,時不可失。我今頂禮十方如來,蓮宗諸祖,淨光照我,慈哀攝我。普願淨業同仁,及與善信,團體的或個人特約的,訂定規章,各別組織某某助念往生團。切實進行,蔚為風氣,做到人人生不空手,死必歸西。謹披誠意,非敢侈言,凡屬淨侶,盍興乎來。
最後敬錄普賢大士的警眾偈語,來結束上來的一番話,以終所云。偈曰,「是日已過,命亦隨減,如少水魚,斯又何樂,當勤精進,如救頭然,但念無常,慎勿放逸」。
佛法大海,惟信能入,華嚴經說:「信為道源功德母,長養一切諸善根。」
信什麼呢?我們必須深信因果,從前作了許多善善惡惡,所以今生得到六道輪迴之果。
古人說的:「要知前世因,今生受者是,要知來世果,今生作者是。」善惡二業,一切都是自作自受,親如父母兄弟,也不能相代。
古人也說過:「假使千百劫,所作業不亡,因緣會遇時,果報還自受。」
不可就眼面前的看法,估計因果,世上的人,每每有顏子夭折,盜跖長壽,善人受禍,惡人得福,這是什麼道理呢?須知因果是通三世的,現時的夭折,長壽,受禍,得福,是結的前世的果,就是今生受者是。
千經萬論,無非是教人生善止惡,無非教人離苦得樂。
諸佛菩薩,以大悲心為體,從體起用,欲令一切眾生皆能解脫,但是佛度有緣人,譬如日光普照,盲者不見,非日之過。
人們若能敬信三寶,(佛法僧),依教奉行,知道眼前的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。」空假幻相,浮而不實,憑借此短暫之一生,從此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,盡人生本分,在塵不染塵,人心即佛心,濁世即淨土,所以凡人只知道怕苦,是沒有用的,必須要不造苦因,纔算是明了佛理,所以佛學說得清楚,「菩薩畏因,眾生畏果」,實在不錯。
佛法是不重現實的,知道善惡因果的循環受報,既然止惡向善,則過去的一切惡業,皈佛求懺悔,必能眾罪消滅,相反的也能善根增長,但是今秋種麥,來年初夏始能登場,不是當時可以成就的,學佛的人,如播麥種一樣。
上來是略說因果定律
茲再談談苦果,六道輪迴都是苦果。天、人、修羅、餓鬼、畜生、地獄這是世間六凡,佛、菩薩、緣覺、聲聞謂之出世四聖,合四聖六凡,謂之十法界。
學佛的人,因為三界不安,猶如火宅,務須了脫生死,在生種一切出世因緣,必定是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,絲毫不爽。
眾生均有佛性,遲早皆當成佛,五凡的人類,成佛的機會最好,古人說過:「人身難得今已得,佛法難聞今已聞,此身不向今生度,更向何生度此身。」所以人人都宜把握住此生,勿使入寶山空手回去纔好。
再談談人生,大家都有的八種苦處,即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求不得苦、愛別離苦、怨憎會苦、五蘊熾盛苦等八種苦。佛經上說得很清楚,說起來很費時,僅就病苦死苦之前因後果略說一二。
病苦的前因,是前世多殺生,今生貪食慾,佛制戒律以不殺生為首戒,因為「凡有身心,皆當作佛。」所以佛眼看一切眾生在六道中,莫非前生父母未來佛,食肉不是吃的前生父母未來佛的肉嗎?就世法上說,也有一句:「病從口入」的箴言,病有種種的不同,遠因不外佛說及世說兩種,用什麼方法來滅除病苦呢?一、戒殺,二、放生,三、佛事功德迴向一切被害眾生。「千百年來碗裡羹,怨深似海恨難平,欲知世上刀兵劫,但聽屠門夜半聲。」方今人欲橫流,兵連禍接,這是共業所感的表現,被害的人,縱然身無重病,所引起的愛別離,怨憎會,求不得,諸苦,不將無病呻吟耶,殺業有如此之後果,不但「人死為羊,羊死為人。」冤冤相報,無有窮盡,可怕不可怕?!
死苦的前因,是凡夫既然生在三界以內,必有分段生死,任何人都免不了;一切佛法,沒有一個法子教人不死,只有教人了生脫死,求出三界,或求生西方淨土的方法。
釋迦牟尼佛,說法四十九年,要涅槃時,說了一部法華經。法華經是為一切眾生說「一大事因緣,開佛知見,示佛知見,悟佛知見,入佛知見」。所謂大事因緣,眾生生死而已,後來古人常作這樣說:「無常迅速,生死事大。」假如不了解這點人生太可惜了,要曉得人身是受過去世持五戒之因而得到的,是受業力支配而來的。驢胎馬腹,人間天上,不知來去了多少次數,總不曾有一次能出三界,此生假若還不自覺悟,不還是和以往一樣,依然頭出頭沒嗎?若能當下了解生死輪迴,苦不可言。那惟有自己拿定主張,自求出路,求仁得仁,決非難事。
人身難得而易失,若聽其自然,仍然不能自主,這是薄德少福的人;若聞了佛法以後,毅然堅定信心,開始循往昔走錯了的路,就路回家,終必得到圓滿的極果,推想到一切諸佛,從前不也是和我們凡夫一樣嗎?「彼既丈夫我亦爾,何得自輕而退屈。」人佛之分,事在當人一念耳。
吾人具此四大假合的色身,不信佛的人,當然得不到出三界六道輪迴之果,若信了佛理,自己就不肯一誤再誤了。
凡夫無論矣,學佛的人,對於死苦,認為是一個機會,正如學生平日所學的功課,人生到死的時候,恰如考畢業一般,功課不好的人,不免降級,較好的人,不外升級或留級兩種。升、留、降級都不是學佛的人志願。學佛的人,必須經過一度的最後分段生死,才能出三界,了生死。
總之,成佛是人人有分,能成佛不能成佛,其中大有道理。佛性是人人本具的,不勞向外馳求,人病不求耳!苟求之當體即是,佛無妄話,饒益眾生,從不望報,如此偉大無上甚深微妙法,實乃超空間和世間的一切,是智者所公認的。隨筆偶談,仍祈指正。
具縛眾生,無始以來,「妄認四大為自身相,六塵緣影為自心相」,從迷入迷,無有窮期,悉皆邪執之故。「一切邪執,皆依我見,若離於我,即無邪執」。眾生妄想執有人、我、眾生、壽者,認四顛倒為實我體,此如來視為堪憐愍者。
每一眾生,老、病、死,是必經的過程,任何有情,都逃不了這個生住異滅的公式。感業受生,一期妄報的色身,是因緣假合的五蘊,當處出生,隨處滅盡的,仍然是造惑潤生,頭出頭沒。此所以「虛空無邊故,世界無邊,世界無邊故,眾生無邊,眾生無邊故,心行差別亦復無邊。」
「如來正遍知,眾生性顛倒」。如來以為苦的,眾生每以為樂,眾生以為樂的,如來無不以為苦。眾生從於無始,又何曾得到真樂呢?一切所希求者,都是基於這個色身而妄執我見。不明白「因緣所生法,我說即是空,亦名為假名,亦是中道義」。更不明白「六根不惡,還同正覺,智者無為,愚者自縛」。尤其不明白「五蘊山中古佛堂,毘盧日夜放圓光,箇中若了非同異,便是如來遍十方」的道理。
色身一切,以我為出發點,恒審思量,相續不斷。明珠存在衣裏,而反自不知,窮露他鄉,流浪生死。在無量的生死中,那一次不是,諸根散壞,威勢退失,親屬遠離,乃至宮城內外,象馬車乘,珍寶伏藏,無復相隨。試想能可帶得走的,究竟是什麼?必定是「萬般將不去,惟有業隨身」。
身為苦本,捨生趨生,不過是改頭換面,變更形式,不到「發真歸元,十方虛空,悉皆消隕」的時候。都是免不了如搬家一般,何必太重視此生色身,而忘了不去不來之法身呢?執我的眾生,錯認此短暫的色身為實我體,一切以我為前提,不顧種種背理非法昧良無恥,只求於己有益,從不顧全他人;然而那知凡事不合理智者,又那能與人和平共存呢?基於一二人的私慾,大而世界動亂,下至破壞社會安寧秩序。無盡災害的源泉,皆由執我之咎。
至若僅求自身福利,並非向外侵犯,如青春常駐,健康非常,長生不老,壽命無量等的妄求,一切並不可得。
不要說窮三藏十二部,找不出一法,是滿足眾生,貪、瞋、痴、私願的,就是為求長壽而求法的,亦復了不可得。例如:淨土宗曇鸞大師,嘗研究四諦佛性,註解大集經,半途罹疾,轉求長生之道,冀得窮佛之蘊,退而學仙,竟得仙經十卷。入山依法修治途中,遇天竺三藏菩提留支。問曰:「佛經中長生不死法,有勝此仙經者否?」留支唾地曰:「此方何處有長生法?縱得長生,終輪迴於三有而已」。即以觀無量壽經授之曰:「是大仙方也」。鸞頂受,焚仙經,一心修淨業,自號為玄鑒大士,壽六十七,淨土宗有尊為第三代祖師者。
所以一切眾生背覺執我,念念遷流,沈淪生死,終是如春蠶自縛。若能明了「諸行無常,是生滅法,生滅滅已,寂滅為樂」。即當歡喜信受。四不可得經云:
常少不可得。 無病不可得。
長壽不可得。 不死不可得。
筆者自皈依 印老人後,因相隔遙遠,久未往蘇州親近。民二十五年寶華山春期傳戒,在戒期中,由啟建水陸道場的齋主,邀筆者偕往寶華,散期時已近端午節,始經棲霞專到蘇垣向 老人禮座,以遂向慕之願。當蒙囑令禮敬浮海供奉在蘇之維衛佛,及往靈巖小住,並開示法語如下:
「大劫臨頭,大家不能安心了。自救救人最切要的辦法,是多念觀世音菩薩。自己行住坐臥時時念,處處念。也要勸人行住坐臥時時念,處處念。遇到不信從的人,不必勉強他。要曉得念佛的人,最後是向念佛的路上去。不念佛的人,暫時還是留在背道而馳的路上。多念多念!要緊要緊」!
斯時國家統一,政府勵精圖治,正銳意從事建設,以期完成民生主義的階段,毫無風雨如晦的暮氣。詎料一年以後,七七事變,忽掀起世界動亂的導火線,從此一發不可收拾,釀成人類空前的浩劫。此豈吾人始料所及,聖者印老人早於一年前見在機先,耳提而面命之,寧非不可思議者乎?
「假使百千劫,所作業不忘,因緣會遇時,果報還自受」。世變方殷,乃眾生共業所感、共業可轉,同中有別,事在當人知所趨避而已。
諸佛菩薩,以大悲心而為體故,值茲災難不已,實施拔苦弘願,此其時也。得度與否,事在當人當機與否而已。常時教人老實念佛,求生西方的 印老人,何以又教人念觀世音菩薩呢?眾所週知的,觀世音菩薩,娑婆世界眾生稱之為施無畏者,處處恐怖,人人恐怖的現前,若能一心念觀世音菩薩,一切時,一切處,只要發出求救的信號,觀世音菩薩,即尋聲救苦,悉令解脫。眾生不求佛力加被則已,若求佛力加被,此時當以多念觀世音菩薩最為契機,所謂佛度有緣人。莫不獲顯機冥益,感應道交。印老人又何以說,不信的人,不必勉強他呢?因為他們既不信佛,善根未成熟,剛強難化,若直言極諫,反易招致他們謗法慢教,罪上加罪,不如暫時各走各的路,也未嘗不是契機。
筆者是心悅誠服,依教奉行,二十年如一日,總總逢凶化吉,履險如夷的事,說不勝說,今既感 大士之默佑,復感恩師之指示,特揭而出之。普願見聞者同念 大悲觀世音菩薩。
佛教自有其無上甚深的教理,豎窮橫遍,沒有時間性,也沒有空間性,是超世間的。其目的欲令眾生,離一切苦,得究竟樂,不是凡夫知見所能臆度其萬一。
從本以來,無言說相,無名字相,無心緣相,畢竟平等。乃真如不守自性,無明一念,境界為緣,於是虛空無邊故,世界無邊,世界無邊故,眾生無邊,眾生無邊故,心行差別亦復無邊,相續不斷,無有窮盡。若欲有人,翻邪歸正,止惡生善,自淨其意,依教奉行,無不漸次解脫,入佛知見。
無明之相,不離覺性。凡有身心,皆當成佛,不過有理即,名字即,觀行即,相似即,分證即,究竟即,未成佛到達成佛,有六個順序的階段。木中火性,是火正因,不假方便,能自燒木,無有是處。諸佛度生,方便多門,歸元無二。
與娑婆世界有大因緣的觀音大士,楞嚴會上,在他自證的圓通法門有「此方真教體,清淨在音聞」的兩句偈語,由耳根得通的過來人,指示了一條契機的捷徑。開慧高於諸根,上焉者反聞聞自性,其次隨類而得解。今去佛時遠,惟有仰承如來善巧方便,假以言說引導眾生。但是世間好語佛說盡,黃鐘大呂之音,究竟不同凡響。佛教的言說,是有崇高的領域,及其肯定的範疇,不同魔外,邪說橫流,漫無準則,別有作用。所以佛教的教材,是不能離開佛說,所以資料的來源,內在的是自心,外在的是三藏。
一切眾生,先天的各有自性清淨心,具足無量性功德,內而見聞覺知,外而大地山河,無非妙明心中所有物。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,是心作眾生,是心是眾生,萬法唯心,離心即無六塵境界。會德不遠,當體本然,自性三寶,自性四宏,乃至本性自具的一切,不可思議,無不從自心中流,亦無不還歸此自心。乃至復本心源,終極的境界,是身土不二,理智一如,圓滿菩提,歸無所得。在未得解脫之前,古德云:學道先須細識心,細中之細更難尋,個中尋到無尋處,方信凡心即佛心。又云:道源不遠,性德非遙,但從己求,勿向他覓,覓固不得,得亦非真。每一眾生,自心中悉皆具備一部沒字的教典,所以資料的來源,內在的是自心。
無量法門,總是對治眾生一切煩惱,饒益眾生,離苦得樂,過去如斯,現在如斯,未來亦復如斯,除三藏聖教外,並無任何發明。歷來代佛宣化的諸大德,不過是從三藏的聖教中,找出些應機的材料,更須依法不依人,依了義不依不了義,依義不依語,依智不依識,譬如考古家,發掘出來的古物,公諸世人,是信而好古,述而不作的。
佛教從於無始,只此一家,並無分舖,自我守則,惟有言佛所言,應機宣教,不偽造,不居奇,不趨時,不阿俗,不名聞利養,不分列門戶,不裨販如來,不反食師子。否則謗教謾法,自墮魔外,一盲引眾盲。相將入火坑,因果定律,是逃不了的!佛徒對於佛教言說,除向三藏聖教中,批發一批教材外,是不能擅自編輯教材的,所以資料的來源,外在的是三藏。
三界眾生,一期報盡,生死不了,必墮輪迴。
淨宗第十二祖徹悟大師云:有十種信心,(一)信生必有死。(二)信人命無常。(三)信輪迴路險。(四)信苦趣時長。(五)信佛語不虛。(六)信實有淨土。(七)信願生即生。(八)信生則不退。(九)信一生成佛。(十)信法本唯心。
阿彌陀經,是眾生了生脫死,往生西方的指路碑。亦即徹祖所說六至九信的實錄,真是所謂:「一條蕩蕩西方路,直下回家莫問程,自是有家歸便得,故鄉風月有誰爭。」
念佛的人,對於以上義理,需要弄明白,事實上明白的人,固然不多,想要明白的人,亦無法明白,因為此需明師加以指示,如離開了明師,不親近善知識,流弊所至,不是專為自求了脫,即是只求人天福報,甚至神佛不分,瞎練盲修,危害甚大!
黃涵之大善知識,應病施藥,作白話解釋,使人讀之一目了然。此解是淨宗第十三祖印光大師鑒訂的,今值印祖壽世百週,僧臘八十,圓寂二十年紀念,本團蓮友吳海峰發菩提心,勸進行者。獨出淨資,再版○○冊,廣結淨緣,願同念佛人,共生極樂國,見佛了生死,如佛度一切。
民國四十九年庚子十二月十二日臺北市蓮友念佛團
佛為無上醫王,一切眾生,凡服此萬應靈方阿伽陀藥,無不藥到病除,各遂所願。十方醫王,在過去因地中,何莫非病患者?今之病患者,亦莫非未來之醫王,自利利他,互為因果,此吾人首須明了者也。眾生從於無始,以至今生,無明煩惱,相續不斷,華嚴云:「由貪瞋痴,發身口意,作諸惡業,無量無邊,若此惡業有體相者,盡虛空界,不能容受,依業受報,無有已時。」惡業病源,千差萬別,不外身心二法,諸佛對治,不外顯密二教。顯如一切契經,脈案處方也;密如一切真言,丸散膏丹也。諱疾忌醫者,諸佛相逢,亦無如之何!其有自知病苦,而力求解脫者,當從依教奉行,始行的功,行持之有恒,終必業銷智朗,復本心源,復活法身慧命,尚著奇效,治療色身壽命,尤其餘事。
藥師琉璃光如來,因地發十二大願,果地度無量眾生。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,具足顯密二教,能救一切病源,治無明痼疾。
丁敏之居士為求追報親恩,恭寫是經全部,本團張國安蓮友見之,歡喜讚歎,以此因緣,深感未得解脫之一切眾生,舉心動念,無不是業,無不受苦,若有見聞此藥師尊經者,悉應恭敬供養、書寫、受持、讀誦,廣為人說,離苦得樂,可斷然也。爰集淨資,影印二千冊,廣結法緣,同登壽域。
中華五十年四月佛誕日臺北市蓮友念佛團
法界眾生,皆以善惡之因,感苦樂之果,世尊憐愍眾生,說法四十九年,無非欲令一切眾生,生善止惡,離苦得樂,增一阿含經云:「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,自淨其意,是諸佛教。」一切教海,諸大小乘,八萬四千法藏,無不從此一四句偈流出。
人人皆有佛性,人人皆當成佛,祇要依教奉行,終可就路回家。
世尊初成正覺,於華嚴時說華藏世界,諸佛菩薩依正莊嚴之相,於方等時說極樂世界,一切眾生依正莊嚴之相。此二世界,諸上善人俱會一處,乃顯示眾善奉行之果。
復於法華時將涅槃前,昇忉利天為母說法,示地藏大士,在彌勒未成佛前,永為幽明教主,使世人得報本薦親,說惡道眾生依正業繫苦相,是警策諸惡莫作之因。
善惡報應,苦樂因果,淨穢二境,業感如是,吾人宜當深信勿疑。
淨宗八祖蓮池大師本經序有云:「布帛粟菽,平時不如明珠,凶年則為至寶。救末法凶年,此經至為契機」。又九祖蕅益大師,初闢佛,年十七閱蓮池自知錄有感,二十歲喪父,讀地藏經,即發心出家,解行俱急,即生成就,感人之深可知。
本團蓮友○○○夙植德本,孝思不匱,鑒於世亂方殷人心險惡,多植惡道種子,難免枉入諸趣,特獨出淨資,再版○○冊,廣宣流布,紀念本團佛堂落成,所願仗佛悲心,地藏本願,淨祖言行,調伏剛強眾生,知苦樂去,挽回劫運,敦厚風俗,止惡生善,圓滿善提。以此功德,回向尊親,增福增慧,國泰年豐,人民樂利,法界有情,同圓種智。
民國四十九年庚子七月地藏聖誕日臺北市蓮友念佛團
如皋常惺大師,是華嚴蓮社南亭導師的法師,也是竹林精舍佛聲監院的剃度師,本年農曆十一月二十四日,屆二十週寂日,生前師友弟子,擬就其潛德幽光,遺聞軼事,集成專刊,以資紀念,行見鴻章鉅製,美不勝書,筆者誼屬同邑,素仰其頓開圓解,辯才無礙,著作等身,作育僧材,洵屬當代龍象,人天眼目,祗以勞燕分飛,甚少親近,謹就若見若聞,敬舉一二事實,以誌景仰。
清末愚昧的當局和名流,提倡廟產興學,不遺餘力,一時風氣所尚,儼若狂瀾,幸賴印光大師及諸長老,向政府力爭,其禍始平,如皋諸山,各有田產,足以自給,痛定思痛,為自全計、遂派遣範成紹三等老法師,就學於外,並在本邑合辦僧學一所以弘後進,如皋地藏廟出家之常惺沙彌,民國初年,由僧學校升入如皋省立師範學校肄業為高材生,該校適因某項學潮問題,奉令須開除為首滋事之學生數人,但學生各有背景,未便輕率從事,勢利的當局,竟將毫無後援品學兼優的高材學生常惺,獨予開除,以塞其責,輿論譁然,時筆者適因國是被通緝避居滬上,里人傳說如是,撫今思昔,開除云者,反使常惺大師巍巍然為比丘界一代高僧,轉凡成聖,惡因緣即善因緣,於此益信。
常惺大師受此意外刺激後,即銳意佛學,步範成紹三等老法師學後,外出遊學,智慧不可思議故,未幾即蜚聲國內外佛學界,(其事蹟另由師友弟子發揮之)。如皋地方人個性,狃於安樂,安土重遷,不求進取,對佛法亦不例外,自民國十三年諦閑老法師,應化在皋講經以後,繼之而培養地方人士,尊定佛學基礎者,常惺大師功德最為偉大。民十四常惺大師,因愛護桑梓,專歸故鄉,做通俗演講,或個別開示,接引初機,相當時日,演詞深入淺出,雅俗共賞,聽眾滿足,得未曾有,從此以後,改往修來,止惡向善,翻邪受皈者,受持五戒或菩薩戒者,接踵而起。講過多次經,放過一次戒,創設了佛教利濟會一所,請了磧砂藏經全部,城市如此,鄉區亦皆觀感興起,七七事變前,地方佛教的勃興,謂非常惺大師之力而誰。
七七事變後,範成老法師,得聶雲台老居士等之助,在滬創設難民收容所於赫德路佛教淨業社內,筆者與胡松年老居士被邀擔任所內施粥事宜,常惺大師亦卓錫該社,同社相處,親近之日較多,得獲德益匪淺。民廿七春初,常惺大師和範成老法師,假佛教淨業社設齋作東道主,在座有范古農老居士等,或相隔已久,或經年未遇,閒話別情,主伴至為盡歡。是時常惺大師,病已沉重,猶復力疾為法努力,手不釋卷,其治學也如此,隨緣赴感,其度生也如此,悲智雙運,解行俱急,常惺大師始能當之。冬十一月廿四日圓寂於上海牛莊路佛教療養院,俗臘四十三歲。
奇花瑤草得氣之先,大呂黃鐘不同凡響,大師革新佛學,造就僧材眾所周知,與太虛大師齊名乃先太虛大師而緣盡示滅,誠為佛學界無可彌補之最大損失。今倏忽廿年除暫以文字紀念外宜:
一、擴大徵求大師生平道行文學應化事蹟留供編入續高僧傳。
二、相約本刊同仁他日反回大陸就大師靈塔前作虔誠的禮敬。
項本源,字子清,清名智源。安徽歙縣諸生,國學造詣極深,尤精小學,世居蘇北如皋,終其身執教鞭,以故桃李滿大江南北。居常不苟言笑,道貌岸然,士夫咸愛慕之。民國十三年,諦閑法師應沙健庵居士邀請,蒞如皋請彌陀經。開經日法師上香時,子清當為向未見聞之莊嚴所感動。熱淚盈眶如喪考妣。時節因緣,入佛機熟耳,此乃濟華在場所親見也。
未幾,即函求 印光法師授法,賜予法名智源,從此由儒入佛,不但與夫人吳氏長齋念佛,勇猛精進,因之向來從儒之門弟子,轉而學佛,蔚為風氣,受其潛移默化者,比比皆是。濟華即承其介紹皈依印光法師之一,民廿二,往泰州光孝寺受菩薩五戒,民廿四,仁山法師蒞皋,講楞嚴經七旬,子清未虛一席。
自皈佛後,十餘年如一日。凡遇法會道場,無不如法作隨緣眾,著有沙門不禮王者論序文,及佛學劄記甚多,惜因世亂散失。
尼僧常慧,戒行俱急,其手創之廣慧庵淨土道場,子清以寒士地位力助其成。
民廿五,偶罹微疾,自知不起,捨報前一日,猶在病榻合掌向濟華稱為大善知識云。(因濟華發起請仁山法師講楞嚴經之故。)斯時四眾道友,在病榻前為其助念經七日夜,佛聲未斷,了無病苦,唇微動,舉右手向西作禮佛狀,額出汗,大如豆,最後頂溫側臥而逝,卒年六十五。
吳毓祥,江蘇泰興人,繼先世業醫,仁心仁術,忠厚慈祥,鄉里咸愛戴之。其先嘗獨資修葺廟宇,深信佛教,歷代相傳至今。
年五十六時,患重疾,群醫束手,虔誦觀音聖號不輟,夢大士洒以楊枝淨水,身發白□而癒。年七三時,忽行動遲緩,類似中風,家人禮誦大士聖號,時亦從而默持之。年七八除夕,忽謂家人曰:「我將回家去,不再須爾等護伺了。」及陰正五日,又曰:『我還有十日決定回家。』正月十五(元霄)日晨,痰湧氣急,口中猶微聞佛聲而逝,卒年七九。是時其子海峰在旁,跪誦佛號,並無痛苦,室內忽聞異香,及移尸極樂殯儀館,待殮時,其子海峰隨臺北市蓮友念佛團蓮友多人,猛利念佛,剎那間,親見其父尸側,滿佈蓮華,金光化佛授手,為其父作接引狀,時在民國四十六年農曆正月十七日午后三時。
吳毓祥皈依鎮江金山江天寺方丈太滄和尚,已加入臺灣臺北市蓮友念佛團為蓮友,其子海峰,悉繼承父志,亦皈依太滄和尚,並加入蓮友念佛團。
吳毓祥居士者,名醫吳海峰大夫之令尊。性情忠厚,避難來臺,經李濟華居士轉介,得皈依太滄老和尚,並參加臺北市蓮友念佛團,經於本(四十六)年正月十五日午時壽終正寢,各蓮友聞訊較遲未及助念,其公子海峰執手稱念南無阿彌陀佛,及觀世音大勢至菩薩聖號,約兩小時之久,並探其體溫,肢足冰冷,心頭以上則熱。後移靈至極樂殯儀館,乃邀請王天鳴居士等在靈前念佛,至下午三時入殮前,其公子亦隨眾念佛,見其父頂放黃光,並有蓮花數朵,腳頭一朵極大,圍繞柩側,後復見阿彌陀佛聖像高大,一手托一寶塔,一手覆其父頭,身金黃色,即伏地大呼四字洪名,其家屬恐其憂傷過度,往前扶之,則不復得見矣。惟在旁念佛諸居士,則均未能睹聖容,實深慚愧。綜觀以上瑞相,吳毓祥居士往生,殆無疑義。此其多生善根成熟,得善眷屬助緣,同時亦足見彌陀如來大慈願力,普被接引,深盼見聞者,同生淨信,一心念佛,同願往生者。
農曆八月初二:為華嚴精舍例行法會,亦為南亭老法師誕辰。是日高朋滿座,濟濟一堂,午齋畢,南老囑吳海峰中醫師,公開報告其尊翁老醫師,吳毓祥臨終瑞相。當即略云:海峰係醫世家,佛為無上醫王,能醫眾生慧命。既業世醫,無不仰體佛陀慈悲,濟世利人,所以不但是醫世家,亦復是學佛世家。先世嘗獨貲修葺寺廟,於此可知。先父年五十六時,患重病,群醫束手,求觀音大士,夢以楊枝淨水洒之得瘥。年七十隨政府來臺,未幾,類似中風,起立須人。兩年前,先父與家母,同日皈依太滄老和尚。從此益虔誠歸佛,發願加入臺北市蓮友念佛團為永久團員,獲益良多。去年除夕,先父忽謂家人曰,我來年回去,不再要你們護侍了。及今正初五,又曰還有十日,我決定回去。及至元宵日早晨,痰湧氣急,至中午安詳而逝,面目如生。海峰深知先父年屆七九,風燭草霜,幸得蓮友念佛團發給之飭終津梁,平時領會,臨終是人生最緊要關頭。所以海峰惟有就先父耳邊朗誦佛菩薩聖號,一面勸家人斂止哭聲,不肯搬動。旋蓮友念佛團聞訊,照章分班助念至大殮時為止。大殮之頃,海峰隨眾念佛之一剎那,忽然親見,先父尸旁滿佈蓮華,化佛臨空作摩頂狀,殮儀館廳屋,因之既高且大。壽終之正寢,三日內餘有餘香。先父對於佛學,並無顯著功行,有無內秘之處,不得而知。善終若此,甚承諸山大德和諸位長老放光,並得力於蓮友念佛團之領導。衷心實深感激。南老法師聆悉之後,就其所說,南老度生悲切,不惟考詢當時之真情實況,一亦示眾生生死事大耳。
莊嚴果海中,萬行因華,約惟戒定慧三字,而戒為上首。此土濁惡障重,人身難得而易失,從迷入迷,枉入諸趣,不承佛慈,求出無期,故遺教經云:「吾滅度後,汝等當尊重珍敬波羅提木叉,是汝大師,如吾在日。」誠以戒乃人身之止境,佛身之胚胎也。千華嶺隆昌寺為律宗首剎,亙千餘年而未衰,迨見祖更發揚光大,祖祖相續,律風丕振,遐邇景從,當此末法,去聖時遙,賴有千華律宗,毘尼久住,俾眾生得以超凡入聖,成就如斯功德,一門超出妙莊嚴路,斯則眾生之大幸也,入此山者,幸毋空過!
民國丙子春題冊
寶華山隆昌寺
妙柔大和尚
松老導師座下:
奉五三來書,知西方寺佛七期中,善信俱會,想剋期果證,必多成就如是功德者,脫心預道場,自他當不隔毫端也,聞 易老居士,赴會已久,法筵清眾行人,得慧根增上,事理雙修,淨緣殊勝,仰慕之至!
現去佛時遠,眾生根性愈劣,人欲橫行,不明因果,實堪憐憫,佛法大海,信為能入,背父逃逝者,誠不知自產豐富,體性平等,窮露他方,終無得家寶之一日,是在當前知識,作種種方便,應機廣度,必使已信者增上,今信者精進,當信者翻邪反求諸己,就路還家,方契菩提本願也。敬請質之易老,印可否,靈峰學會之議,服膺蕅祖,初合時要,歡喜讚歎,恭祝如願,脫行解無似,自慚不易入選,適有同旅滬上之張滌珊老居士,(法名一留,世名援。清末在南通師範丙班時名博)聞 大德長者,將有此組織,亦克誠披露,願所有益我善知識,常願與我同集會,謹為介紹作一得力之淨業伴侶也。張居士為印老門人,潛心大乘,精研正教,垂數十年,譯述已多,易老聞之,能鑒其求哀懺悔,(在通校時原名博,甚承易老青眼有加,以負師恩而逃學東渡,忽忽三十餘年,迄未有機緣親近,然居恒拳拳也。往事如昨,漸悚無地,此張居士所言如此。)而許列法眷耶?乞為代陳,示覆。觀音大士影印一冊,脫久有供奉菩提社常住之願,靈峰宗論兩部,乃由佛學書局請到,茲敬謹呈上,餘略。
二六年春二月下旬,之掘港西方寺,敬禮龍藏,歸舟適遇馬塘孫家窯準提庵住持僧九皋師,相與閑話。師乃直心相酬,歡洽殊勝,師當發願盡形壽不違本誓,閱二月書以報之。濟華五、廿四。
九皋上人法鑒:同舟閑話,瞬將五旬,劫波遷流,如斯,如斯,佛教至今每易為魔外欺悔,非魔外之敢於若此,佛教徒本身不免自暴其醜耳。如來教化眾生,千經萬論,不過止惡生善度生而已。法門無量,行門亦無量,所謂「方便有多門,歸元無二路,」祗須依教奉行,終可一門深入。古德每多戒乘俱急,事理雙修,在己則一生成辦,在教則大振宗風。即或根器稍遜,若盡形壽,深信切願,異日時節因緣成熟,必可超凡入聖。苟或裨販如來,倒行逆施,奈何不地獄門前僧道多也。業無自性,當體本空,介爾一心起懺滅忘,在當人一念間耳。智脫聞法甚晚,而信守不敢稍懈,半日之談,業蒙 印可,固猶靈山夙緣,亦可知
上人多生善根,猛利成熟矣,所願承斯善利,廣為傳播,使惡習已深之同參,各自猛省,再勿自害害人,為魔外所乘則幸甚!末法眾生,根器既劣,難聞正法,既聞法矣!是猶久病得良醫,闇夜得光明,何可不向上一著,免入寶山空手回也。鄉俗向不明了佛法,更不明了佛制,勸善重道,人同此心,凡我佛徒,以身作則,始必俗美,終必化行,隨處度生,不待往生再來矣。馬塘人氏,於佛教很多信仰,慧芬師應化一方,誠屬當前僧寶,晤時煩以言談質之。(下略)
民四十年七月六日
敬老我兄道席:企兄轉來
尊作,拜讀之餘,仰慕 菽叟達尊兼三,非斯人不能有斯文,非斯文不足壽菽叟也。難能希有,心折!心折!
窈有感焉,華嚴云:「譬如工畫師,分布諸彩色,虛妄取異相,大種無差別。」世間果報,莫非往昔滿業之因,直如過眼雲煙,終非自力所能把握。吾人旅泊三界,必有歸期,歷來大智澈悟者,無不明了四大非自身相,六塵緣影非自心相,一切浮塵幻化,因緣合離,當處生滅而已。於求不得者每妄求,於求必得者每忽視,此我佛世尊所堪憐愍。吾人極應自覺,選擇此生之歸路,心佛眾生,三無差別,人病不求耳,乃者以 兄文彩過人,菽叟福報超倍,夙世善根,深厚可知,深願吾 兄由世智轉得文字般若,進而得觀照及實相般若,並轉 菽叟由世福而修出世福慧。
兄與 菽叟,若能時刻警惕,此生將來之歸路,即須認與俗浮沉,虛此一生矣,佛法並無高玄,簡言之可謂心學,心之體、相、用、至大。凡心佛心,一如一如,是在吾人之善自運用,成佛作祖,道源不外求也,虛空有盡,佛壽無量,昔儒者錢牧齋,祝友壽文中,亦陳入佛之請,今以 兄壽 菽叟機緣,樂為一言,濟障深業重,幸文字萬千中祗認識一佛字,不敢自私,伏希 仁者察復,若不以為愚妄,值此彩色分佈,相續不斷時,當機立斷,則佛法方便有多門,歸元性無二,須者求之,拜頌
六時吉羊
弟李濟華合十 七月六日
華元同願居士慧鑑:
廿七手書奉悉,藉諗安抵新隊為慰。人生離集無常,足臻愛別之苦,未到解脫境地,究不免情執也。昨日參加普德佛堂浴佛盛典後,仍在小寓舉行三字經研究,研究的是五蘊、六根、六塵、十二處,十八界等。座無 居士,殊為減色。上月人生雜誌第一頁題為「臺灣的佛教光復了」。光復之責,事在慧根銳利,荷擔如來家業者。居士夙植德本,及時為我教發揚而光大之,無任企盼。三字經研究約在七月初圓滿,屆時通知,如能惠予蒞嘉尤佳。
此復,并頌
法樂。
學弟李濟華和南 五月卅日
內子附筆問訊
郁靄居士淨席:
我此次在尊處凡二十餘日,能看到你初發心辦道,使我得到莫大欣慰。人生一夢耳!吾人無始以來,真如不守自性,以致沉溺六道,頭出頭沒。「萬般將不去,惟有業隨身」。吾人既受業力支配,偶然出生今世,返躬自問,從何處來?既難得到切實答案,我輩其能不求我所願之去出路。佛法最平等博愛自由,一切超出凡夫知見。
「佛說一切法,對治一切心,若無一切心,何須一切法」。一切心者,質言之,貪瞋癡三毒而已,發揮之則煩惱無盡,生死根本,剎那剎那,無盡無盡。佛慈悲故,說種種法門,種種行門,「方便有多門,歸元性無二」。吾人切須知因果,了生死,由「信」而求「解」,而加「行」,方可差別「證」得。
你夙根匪淺,莫空手回,即「夢裡明明有六趣,覺後空空無大千」。我生平人入佛,必先契機,你今已機熟,宜多親近諸大善知識,即知我言實非偶然,願共勉之」
觀心居士道席:二十四日
惠書奉悉,欣悉尊翁身心清泰,親友均安,不憑佛力加被,曷克臻此?深信切願,當勤精進,願共勉之!小疾於數日內即霍然矣。遷回臺南後,絕交息遊,瞬及五旬,除禮佛誦經外,無他興趣。宗鏡錄僅餘十卷,未曾圓滿,祗以業深慧淺,平時並未作深切有系統之研讀,終恐數他人寶,於我無分耳!
擬若干日後,將要旨撮要以正 仁者。八識規矩頌,為研究唯識學之最初一步。六根門頭,凡聖同具。若無末那,無聖可欣,無凡可厭,此宗鏡語也。小兒正航美,歸期未定。家昌想勞勞國事,煩致意。如函 尊大人之便,代為致聲何如?順此祝 福
智脫和南 智薰隨禮 小婿附問
觀心居士道席;今屆四十一年之最後一日,未來的美景想必充滿了一般人的意念中,但我卻是去日苦多,來日少,羨慕他人,更不得不感慨自我也。
來函云以年終事冗,稍假時日,當來省親。知 念以及:鄉居甚安,「溪聲盡是廣長舌,山色無非清淨身,」法華所謂一色一香悉皆中道實相,信不虛矣。前參預智老人講心經時,曾簽名加入世界佛教會發起人,當時填明假尊寓為通信地址。請注意隨時轉知,又南老面贈之法華尊經兩部,其一已遵囑轉交臺南市羅乃秋老居士,其一敬謹信受,祈便為南老一言。關於學佛有一二奉告之點,詳另紙乞察。諸供養中,法供養最,權作年終禮品可耳。此賀
潭第新禧。恕不一一。淨侶 智脫和南
十二月三十一日
古德智旭所著教觀綱宗,有云:「佛祖之要,教觀而已矣,觀非教不正,教非觀不傳,有教無觀則罔,有觀無教則殆」。教是教相,觀是觀心。諸祖所宗佛法,各主門戶,判教觀心,諸宗本可互通,獨天臺法華三昧,觀法周遍,五時八教為教相,一心三觀為觀心,近代多崇尚之,舉凡由人身至佛身,必須經過如華嚴之信,解,行,證;或法華之開,示,悟,入等等,否則眾生仍然流浪生死,諸佛常住寂光,不能感應道交,所以諸佛證得自性真如理體,亦希望一切眾生同證。法華偈云:「諸佛本誓願,我所行佛道,普欲令眾生,亦同得此道」。然而教典淵深,有畢生不能窺其門徑者,若一塵遮眼,銀海迷茫,半句才通,鐵圍突兀,行人可不戒慎之哉?苟能解行俱急,自必剋期證果;解急行緩,他人說食,我何能飽。舍利弗在楞嚴會上,自云:「一向多聞,未全道力」。且沉滯在凡夫之列。可知行之法門,為行人之必要。觀亦行也,觀心又為行之首要之圖。修行法要,如斯如斯。萬法唯心,故心之體,相,用,大哉大哉!背覺合塵、此心耳,轉識成智、亦此心耳。覺也,塵也,識也,智也,在於自我自心取自心,自觀觀自心,一轉念之間而已。法華全部,前半為跡門,後半為本門,開跡顯本,開權顯實,釋尊一代時教之極致,預斯會者,舉手低頭,共成佛道。現值減劫,又為末法時代,仁者顧法名而思義,所願承受法益,得證法華三昧,現世為人師,來生作佛祖,方不上負佛恩,入寶山而空手。質之淨侶,以為如何?
永明禪師之宗鏡錄,清雍正帝推崇至極,都一百卷,共一百數十萬言,內容浩博,六度萬行齊圓,三藏十二分具舉,可與閱藏知津同其價值,禪師禪淨雙修,師承者代有其人,其所行世之四料簡,有云:「有禪有淨土,猶如帶角虎,現世為人師,來生作佛祖」。佛門譽之為萬古一人。道力之入人心如此,世傳禪師誕降,實惟慈氏下生,雍正謂不必慈氏下生,現同慈氏本說。懿歟休哉!此錄係上海淨友所贈,忽忽數年,尚未展讀,茲訂 阿彌陀佛聖誕日,開始敬謹誦讀,約須半年左右,方能圓滿,擬寄 居士隨緣,必可邀壽祖默佑,急速成就也,謹以遠聞,并祈代向十方佛祖作證 智脫再禮 四十一年除夕日
觀心居士慧鑑:
上月下旬,曾手泐平安,拳致衷曲,想荷察及。新居開門見山,儘多詩情畫意,更富文藝材料,惜脫無此佳興耳,此間佛徒無健全組織,正信我教中人,正擬延聘隆泉法師卓錫,以期翻邪歸正,如可實現,脫不虛此一來矣。善導寺藥師法會想當殊勝,脫夙願有約未成,同仁能諒解否?舊疾初癒,內人手疾亦僵持,業力不可轉耳。中佛寫稿事已自動中止,並聞,此頌
淨樂
淨業學人 智脫和南 十月廿九日
廣化法師道席,久別忽奉
惠書,忭慰,忭慰。
囑事已託善導寺佛經流通處照辦,費用由濟及王天鳴、俞安澄、徐文實君,會同供養,並此附聞。
仁者解行俱急,不僅佛教三字經同人放一異彩,將來成就定可預卜。濟衰頹如囚赴市,步步近死,西方或不拒此貧窮孤露也。此復。順頌淨樂
淨業行人 李濟華和南 二月廿四日
佛如眾生如,一如無二如,性真常中,本無一物,不守自性,即旅泊三界,流轉生滅,妄認四大為自身相,六塵緣影為自心相,從生至生,由迷入迷,忘失清淨妙圓如來藏性,此虛空、世界、眾生、惑業,相續不斷也。
今子清業師,背塵合覺,就路還家,當來復本心源,究竟清淨,不違本願,不變隨緣,以智慧力,隨眾生心,而為利益。此一點也,性水真空,性空真水,清淨本然,周遍法界,能點所點性空寂,感應道交難思議,千江有水千江月,實相無住無不住。
祝贊
良月吉日 題主禮成 仰承佛力 放大光明 彌陀接引
蓮華化生 究竟成佛 還度群萌 留此嘉木 永庇孫曾
巍巍精室,普照十方,弘誓如海,不動道場。悲此火宅,演若多狂。彼岸非遠,利濟慈航,全修在性,六解一亡。果空異熟,位證金剛。明鏡無垢,常住寂光。歸敬鹿苑,一瓣心香。
敬步 智純居士「佛涅槃日省心蓮社禮懺後步月」疊韻五古二首 並就正 志光居士
三福資淨因,大乘嘗讀誦,我願發菩提,如法廣修供,沈溺諸眾生,等持染淨種,妄執攀緣心,討賊出楞嚴經莫放縱。普度感慈恩,輪轉應自痛,凡身至佛身,始終猶一夢,世尊同體悲,現起他受用,迷惑今覺知,竭誠呻深恫,月缺復月圓,證十八不共。
李智脫拙稿 庚寅三月 上己日
李濟華居士遺集終
今為取法名為智脫,謂以智慧脫離煩惱,修持淨業,迨至報盡,直登蓮邦,如囚出獄歸本家鄉也。汝婦張氏法名智熏,謂以佛功德香,用以自熏,復以熏人,俾彼一切,內而眷屬,外而親朋,並見聞者,同受其熏,熏之久久,則濁惡凡夫,皆具如來戒定慧功德香氣矣。
黃本嚴法名宗敬,嚴者嚴肅,即敬之存於心而表於外者,今又表之以敬,則於一切處,不致或有放僻邪侈之心,以此心念佛,則易得與佛心相應,而必可往生,如其所羨矣。
釋知遠
江蘇省如皋縣李濟華老居士,宿有善根,稟性純厚,早年戒殺吃素,篤信佛法,遂禮淨祖印光大師,皈依為師,精修淨業,深研大乘經典,發願念佛離苦,往生得樂,行解並重,數十年如一日,宏揚佛法,不遺餘力,寺廟法會,有必參與,組臺北市蓮友念佛團,費盡苦心,初假善導寺籌備,繼借梵音園、法華寺舉行法會,成立幹事會,自任總幹事,勸募基金,展開法務,苦心籌劃,殫精竭慮,逢人勸信因果,信願念佛,此種菩薩悲願,求之當代,不可多得。宜其化緣將盡,往生時至,對眾宣講彌陀經既終,即曰:「我要去了」!便端坐而化,眾人助念,佛聲不絕於耳。次日入殮,周身柔軟,面目如生,火化後,得堅固子數顆,足證真修淨土,必有寔證。當時報章刊載,傳播遐邇,素對念佛生西懷疑者,轉而生起信心,對淨土弘揚,影響甚大。然臨終四大分張,此何時也?預知時至,此何境也?苟非信願堅固,當此時,對此境,而能強作主宰乎?普門品云:『觀音菩薩應以居士身得度者,即現居士身而為說法。......』謂此老為彌陀使者,現身說法,也不為過。今念佛團全體蓮友暨董事長王天鳴居士,繼其遺志,領導之下,由破爛平房,改建而為一座矗立念佛大廈,蓮友人數逐漸增加,遠千人之多,推本逐源,當歸功於濟老一番苦心。茲當遺稿付梓之際,追思故德,模範後世,略以敘之,用作紀念云爾。
程觀心
~~本文轉載慈明雜誌~~
蒼涼的二月天,空氣冷得像看不見的冰,到處充滿寒風和陰影。前幾天是天天跑醫院,誰想到現在跑到殯儀館來了。這兒是個頂頂陌生不祥的地方,我茫然呆立在暈黃的斜暉中,任夕陽影子在腳下蔓延,不知往那兒走是好。
「要不要來化裝室,看看李老太太?」一張熟悉的面孔,帶著滿臉笑,站在距我有十碼之遙的一扇半開著的門邊,向我打招呼。
「化裝室」我一怔,難道人生舞台終結的一幕,仍需要粉墨登場?對了,我聽人說過,那棵大樹旁邊的房子是停屍間、未大殮以前的死人,統統冷藏在那幢房子裡,等待排定的日期,一個個臨著來,搬到大廳中開喪。
遠遠望過去,隱約看見一個個橫直放著的長方形紗罩,一陣寒慄打背脊骨冷起,恐懼淹沒了悲哀,我踟躕不前,再鼓不起勇氣越過生之界線一步,去作死亡行列的巡禮。同時,忽然憶起一位現代詩人悼佛洛斯特文章的題目叫:「死亡,你不要驕傲。」真的,死亡,你不用以攫取生命,破壞有形的軀殼來唬嚇人,我雖膽怯於注視那變形的僵硬的屍體,卻堅信於解脫超昇的靈魂。
因此,李老婆婆,我得請求您的原諒,自您停止呼吸之後,我一直不曾再瞻顧您的遺容一眼,只為的是我要得留著您老人家完整的活生生的印象。我要您永久活在我的心中—兩頰帶著玫瑰的紅潤,一絲不苟的花白頭髮,梳一個鬆鬆的結,一身剪裁合度的旗袍,罩一件藏青羊毛衫,而白鞋總是雪一樣的白....。每次您一進我們家大門就喜歡喊:「大姐呵,大姐呵!」我常說:「老婆婆,您怎麼可以叫我大姐呢?這豈不把我折死?叫我的名字呀!」我耳邊猶清清楚楚聽到那低嗄的聲音,夾著微微的氣喘和咳嗽。
而此時,「化裝室」的門緊閉而寂靜,一道隔音的門,隔開永恒的沈默。門邊的大樹,飄下幾片枯葉,在地上旋轉唏嗦。那邊空場上,堆滿零落的花圈,白的菊花,綠的樹葉,已凋謝枯萎。昨天它們曾經排列在這兒整整齊齊,上面飄著布條寫著死者和奠者的名字,代表著哀悼,尊敬,莊嚴,而今卻成了委棄的垃圾,多麼短促!
記得八天以前,是春節的大年初一,我們在龍江新村向李老婆婆拜年,她臉有些浮腫,兩頰紅紅的,看來似乎氣色很不錯。她嘆息著說:今年過年什麼都沒有弄。為了供老爹,買了點菜,還是房東太太和鄰居幫忙燒的。
李濟老是去年農曆正月二十一日在念佛團法會中往生的。自失去老伴兒以來,她的全部生活興趣都隨他帶走了。當然,她的健康欠佳,也是原因之一。她患的是不容易根治的氣喘、咳嗽、心臟擴大,常常發作,時重時輕。首先飲食在她已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,一片麵包,一碗稀飯就打發掉一天,甚至幾天都不燒飯。念了念佛,她唯一的消遣是單獨面對濟老的照片發呆。望著望著就情不自禁的淚眼婆娑,喃喃詢問:「老爹,你答應兩三個月後,一定來接我的,現在已過了多少個月啦?」濟老生前曾戲言和老伴定下往生的約會,誰先走一步,三個月中間說定來接引對方。所以自濟老逝世後,婆婆嘴上永是掛著一句:「老爹答應來接我的」。日久了,她常是認真焦灼的詢問著,淚如泉湧,嗚咽不能成聲,彷彿責備老爹言而無信。這孤寂悽楚的情景,令人鼻酸,也令人起敬;這是一種永失不渝的深摯的愛情,沒有言語,沒有詞彙可以比擬。它是精神的,靈魂的,超于一切生存欲望之上,安祥無畏於死亡。她時時刻刻在期待迎接著和濟老歡聚于極樂世界的那一瞬的來臨。
正月初六住進中心診所的第二天,她猶在病床上侃侃而談:「我知道這次不行啦。老爹給了我兆頭,初一晚上,好端端的,屋子裡什麼也沒有,茶杯上的蓋子,忽然自己掉下來,在桌上打轉,老爹真正要帶我去了。」我安慰她說:「預先曉得那是兆頭,它就不會是兆頭了。」她仍自顧自的說下去:「我什麼都準備好了,就是陀羅尼被子沒有買,襪子太大......我只求正念分明,這樣痛苦,還是遠報改近報啊。」當時,病情並不算是嚴重,誰想到三天後果然應了她的預言!自後三天來,病況的惡化,急轉直下,好像真有一個死神在急亟進行攫取生命的步驟似的。
第四天,她已不能言語,聽覺可是清楚的,呼喚她仍答應著。我們說:「婆婆,念阿彌陀佛。」她掙扎著捲動失去靈活的舌根,有如牙牙學語的嬰孩,發出一聲含糊的阿彌陀佛。聽到那一聲佛號的人,不管誰都哭了,可憐的婆婆,您的願望就要實行了,您的正念是分明的。您的喉舌雖不能出聲,您心中有阿彌陀佛坐鎮,您得到圓滿的歸宿了。氧氣通過橡皮管,通過瓶水泛著汨汨的空泡,葡萄糖液一滴一滴緩慢地流,一滴有一世紀長。生命最後的節奏是無上的肅穆莊巖,直到達最後的休止符。人生至此幻夢大覺,在塵世一切原來都不屬於我們的。唯有那至善的永恆,凝聚在清磬的裊裊餘音中,悲切懇摯的佛號聲裡,使清淨的心靈如星一般的昇起,讓肉體如經霜的枯葉一般落下......。
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變得較為理智了,還是變得無情了。當婆婆溘然長逝的那一剎,我除了專誠精進的念佛,沒有流一滴淚。為她著想,我反而有解脫和滿願之感。我想得對嗎?婆婆!但是我站在殯儀館滿佈陰影和寒風的空場上,望著和死亡一般遙遠的化裝室,卻忍不住哽咽了。
附錄終